据《福布斯》杂志报道,中国的纺织行业是全球同行业中的重量级选手,在全球化纤产出中所占份额超过了60%。棉织物产出相对较低,但在全球棉织物产出中仍占据了超过20%的份额,2016年仅排在印度后面。然而,伴随着中国国内成本上行,以及世界其他地方持续不断的技术和配送优势,趋势正在发生改变。
近年来,欧洲一家服装制造商决定从意大利而非中国采购羊毛。这一决定是表明时代改变的一个迹象。对于中国而言,大趋势的改变所催生出的影响是相当明显的。
成本不断攀升 流失国际客户
中国纺织业不断上涨的人工、原材料和能源成本,让中国往日世界工厂的价格优势不再明显,越来越多的国际纺织品买家逐渐转向欧洲供应商。
位于意大利北部羊毛工业中心的小城Biella的工厂主AlessandroBarberisCanonico表示,因与中国的价差不断缩小,距离近更灵活等原因,正在获得更多的高端顾客。他回忆道:一位著名的欧洲客户表示,因不断上涨的成本和对品质的需求,决定放弃中国,因此需要Biella提供一大批布料。
尽管如此,中国还是纺织品生产大国。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工业和信息化部、中国纺织品进出口商会的数据显示,2015年,约460万人从事纺织行业,包括服装在内的纺织品出口额为2840亿美元,约占全年GDP的10%。但中国的薪资年复合增长率超12%,高于经济增幅,不再具备价格优势。
同时,中国纺织行业正面临棉花、羊毛等原材料价格上涨,基础生产设备的高额进口税、耗资巨大的环保处理等成本问题。中国政府去年公布的纺织行业五年计划指出,高昂的成本正削弱国际优势,同时,中国还面临意大利等有技术的发达国家,及薪资水平更低的发展中国家的“双面夹击”。
不是新鲜事
这并不一定是一种新趋势。即便是在纺织行业,中国不再是新投资的首选目的地,早已不是新鲜事。比如说,大约一年前,我们听到了有关中国人在美国南加州投资棉织物加工业务的故事。这个故事说明,美国低廉的能源成本让在美国部署加工设备变成了一件值得做的事情。促使中国投资者做出投资决定的原因不止这一个,不过这个故事凸显了中国投资进入全球供应链的一种受人欢迎的进一步整合,表明了一种对重新配平的向往。
这个故事的细节实际上是关于能源成本和原材料的。南加州的劳动力成本比中国的高,但不再是高到令投资者气馁的程度。公正地说,虽然最大的流动一直是朝向东南亚地区,以及非常多的中国生产商仍在苦寻更低的劳动力成本,但是这桩投资是中国纺织行业离岸生产模式的一个组成部分。
品质和透明化
事实表明,在做出投资决定的过程中,中国投资者考虑的不再仅仅是成本因素。一些欧洲服装企业选择从意大利采购,不仅仅是因为意大利化纤生产商距离更近,运输成本更便宜,还因为订单和销售之间的时间距离被短缩了。在快速前进的时尚世界里,这一点很重要。
根据路透社的报道,质量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当成本差距非常明显时,质量或许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如果整体成本旗鼓相当,质量应该是让企业做出采购决定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中国生产商生产出的纺织品质量相对较低,那么当劳动力成本状况恶化时,他们可能会失去竞争力。
意大利纺线和面料生产商Tollegno1900主管GiovanniGermanetti表示,更高的性价比驱使顾客回归欧洲,“之前,鉴于(品牌)愿意付的钱很少,他们对品质睁一只闭一只眼。”
米兰理工大学教授AlessandroBrun表示,品牌(回归欧洲供应商)还出于考虑产品透明度,避免潜在的声誉风险。生产商表示,为了保护商业机密,部分供应商不情愿公布为哪些品牌供应面料,而不少国际服装公司选择意大利羊毛面料,这样他们能在标牌上标出工厂的名字,与竞争对手进行区分。如意大利高街品牌贝纳通(Benetton)表示,公司新推出的意大利制造限量版无缝羊毛针织衫的面料就来自Tollegno1900。
攀登价值链?
有事实表明,中国的强烈愿望与现实情况并不匹配。从宏观角度来讲,多年来中国一直在价值链中努力向上爬,为的是在全球供应链中捕获技术含量更高的组成部分。与此同时,为了满足更廉价劳动力的需求,中国在东南亚地区部署低价值的纺织行业。不过,现在,当中国国内成本进一步上行时,该国生产商发现来自意大利等年代久远且质量更高的生产中心的竞争变得更激烈。
纺织品制造,被认为是工业领头羊。如果中国无法爬上纺织行业供应的价值链,那么有关中国生产商能否爬上整体全球供应的价值链的担忧将升温。